那些寻欢作乐但并无欢乐的夜晚。

榭寄生虫

【舟渡】Influenza

*一颗和感冒有关的糖。摸鱼向写的很草。

*原作 @油炸火腿肠 的图 点我 cross了一点点另一张星轨的图 点我

*是和kk太合作问卷其中一题的产物。




————


在一月近地,可视度十等的彗星名叫海伦,将会在天空中日夜停留一个月。燕城是最佳观测点之一,夜晚时裸眼就可看见彗星位于金牛座内,与毕星团与昴星团为伴,或可成为燕城严冬之中的一景。

彗星到来的那天半夜,费渡是被渴醒的,喉咙口火烧火燎,口腔里黏了一层滑腻的膜。一呼一吸之间点燃了一整座火焰山。他钻出羽绒被拿水的同时打了个喷嚏。骆闻舟被这平地一声雷炸醒,意识还未回笼便把人搂到怀里接着要睡。小腿作势往“总裁抱枕”身上架,却被两块冰似的脚彻底冻醒了。


怎么这么凉?小兔崽子又踢被子!他是不是刚还打了喷嚏?


骆闻舟干着男朋友的活儿操着老父亲的心,当即警铃大作。强撕开粘在一起的眼皮儿,摸索着床头纸巾盒就把一张纸巾糊在费渡脸上。

费渡一醒就感觉诸事不妙,脑袋又沉又晕,像是和脚颠了个儿,无意识地配合着骆闻舟替自己擦了鼻涕。骆闻舟动作毛躁,险些把他的鼻子一起揪下来,白皙的鼻翼两侧当即就泛了红。


“我好像感冒了。”


感冒的预兆从前两天开始,费渡起床时总觉得嗓子眼儿发毛,早上醒来总要淌一阵儿鼻涕。似有若无的一点儿使他没往心里去,仍然每天穿着地如同时尚杂志上的男模。这晚可能是终于烧了起来,身体发烫不自觉踢了被子,使得感冒病毒便山倒般他淹了。

没等费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自己已经被严严实实地裹成了个茧,额前一凉,骆闻舟的吻是一小片浸了冰的薄荷。


“师兄……这时候还要占我便宜?”人不清醒,连声音也迷迷糊糊有气无力,含了一小块糖在舌头下似的,像个小朋友。

“别乱动,给你量体温。你这额头都能煎鸡蛋了!我去找温度计。”


骆闻舟顶着乱七八糟的鸟窝头跳下床,费渡原以为全天下长相好看的“男神”都和他一样,隆冬也是背心+衬衫打底,见骆闻舟一身大红从自己面前飘过才想起来,原来就算是男神,冬天也是要穿棉毛衫的。

红外线体温计比骆闻舟的吻要精确一些,它们一致鉴定费渡现在是极高烧,再多烧一会儿都有可能烧傻,非得去医院人工降温不可。

退热贴往费渡脑门上一拍,骆闻舟不打算让病号自己打扮自己,从衣柜里什么厚拿什么,乱七八糟套了一堆保暖装备在费渡身上,末了又把两人的围巾都裹在他脖子里,直到他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被体内的高热熬红了,熬出了微微的湿意,让人看着都觉得可怜。

好在费渡还能走,否则按骆闻舟这个裹法,把他放地上一推,他也能自己滚到医院去。


“让你不穿秋裤,体质忒差!稍微被风吹一吹就能感冒!你看我怎么就没事?”骆闻舟一边恨恨地教育费渡一边发动汽车。

“因为笨蛋不会感冒。”


到医院挂了号,开了两瓶盐水,凌晨的输液室里阒然无声,感冒药的药劲儿上来后,哭闹的孩子也沉沉地睡了过去。费渡宛然回到了自己年纪还很小的时候,似乎也是深夜发烧。妈妈想要来照顾自己,却被强行拉出了房间。

“他已经是个大孩子了,生病不需要别人照顾。”

男人的言语比药更令人舌根发苦。他躺在床上,感到窗外的夜与星河都倒扣下来,压在自己身上。把他硬挤到地下,挤到不见天光的阴冷罅隙里。家庭医生和冷的针尖把他弄醒,橡皮圈扎在他的手上。手上……


温热的脉搏从十指相扣处传来,循着搏动的声音,费渡得以站起来,自黑暗中抠出一扇门。他的头坠在骆闻舟的胸口,胸腔里有浑然有力的海潮,一下一下,循环往复。骆闻舟的心跳很重,使人相信他总是在用力地活着。

骆闻舟轻轻把费渡的头摆到自己肩头,他们身高相去无几,为了让费渡靠得更舒服一些,骆闻舟挺直了腰,略微抬了肩。盖在费渡身上的,属于骆闻舟的大衣持续稳定地提供着来自骆闻舟的气味和体温。

你以前发烧去医院也是一个人吗?骆闻舟捏着矿泉水瓶的手收紧些许,他这样想着,却没有这样问出声音。


医院的落地窗外是燕城寒冷的深夜,据说从今天开始,接连一个月,天空中都能看到明亮的彗星。骆闻舟高中时就是理科脑,物理学的很不错,对天体一章也挺感兴趣,这会儿横竖没事,便在燕城的天空中寻找起这一天文现象来。

燕城冬天需要供暖,加上市中心常年的汽车尾气,只能看到寥落的星子,根本无从判断方位。但天空中仍然有一颗,在夐绝的天幕上钻似的发着光。


“Influenza词源意大利语,意为影响。因为中世纪的人们痴迷于占星术,他们相信流感是来自于星星的影响。”

费渡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点滴瓶打了一多半,他往骆闻舟的身边偎过去,分给他一半盖在身上的大衣。他的烧也退了些,这会儿神智清明,顺着骆闻舟的目光一起投向窗外的天空。

“听说今年冬天可以看见彗星。”

“我正在找,但是空气太差了。你说是那颗吗?”

“不知道……说不定我感冒真是因为彗星的原因。”

“以后你晚上睡觉必须穿袜子。”


大独裁者骆闻舟单方面宣布了一项惨无人道的家庭新法案,即日实施,说到做到。费渡生着病打着吊瓶,人证物证具在,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没有发表异议的权利。他甚至挺享受这种因为生病被吼被管理的乐趣。

“等我感冒好了我们可以去燕郊露营,看星星。”能顺便在四下无人的帐篷里发生点什么就更好了。

“那得等你病好了再说。”骆闻舟把费渡扬起来的脑袋又磕回肩头,“再睡一会儿,点滴打完了我叫你。”

费渡应了一声,借着骆闻舟瞳仁里的反射,把黎明前最后一点星光收入眼底。



END



评论(39)
热度(1808)
  1. 共4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榭寄生虫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