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寻欢作乐但并无欢乐的夜晚。

榭寄生虫

【色松】局外人

☆突发码字,放飞自我

☆装逼预警,意识流预警,病松预警

☆死神一松×大学生空松(不是宗教松!)

☆空松有点黑&不只有一点OOC

☆说不清楚是什么走向的结局。

☆读者自我负责的作品

 

 

00

今天,一松死了,我不确定,也可能是昨天死的。

 

 

01

灰冷的广场上起了风,干燥的空气把看不见的尘埃扬在行人的睫毛和头发上。鸽群低低的起飞又降落,翅下的阴翳掠过的地方,蚂蚁正在搬动一片落叶。

“再见了,我的朋友。不必为我感到悲伤,我只是去迎接自己应得的业果……”是演剧部正在大学校园的中心广场上进行即兴表演。以这个小小的剧团为圆心,辐射出零零散散的大学生,聚了又散。

拖得过长的说话强调,刻意为之的字正腔圆,并不能唤起人心头怜悯的浮夸演技,还有无聊透顶的剧本。一松意兴阑珊的抱着胸,靠在广场的雕塑上,——牛顿拿着做成苹果形状的地球仪。路过的某人踩了他的脚,他不满的咂了一下舌,那人才猛然注意到佝偻在一边的他,连连念了几句抱歉,大概只想离这尊一看就脾气不好的煞神越远越好。

一松不快的缩了缩脚,注意力又回到圆心的演员身上去,那个被所有人诬陷的倒霉神父睥睨着他的观众,把挂在胸前大的有些过分的十字架拔了出来。人们这才发现,那十字架里藏着一把精巧的匕首。

正在表演的神父,一松认识这个人,他叫松野空松,是演剧部永远的龙套,或是镁光灯后焐热冷板凳的存在。即便获得了别人根本不屑的一两句台词,也会用尽全力的去演绎,全然不知道这令他看起来痛的可笑。

十字架里抽出的小刀过于精巧,以至于就算那尖刃顶在空松的颈动脉也没有人相信它有什么制造危险的能耐。观众们嘻嘻哈哈的笑着,一松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一出喜剧。为了在人群中显得不那么突兀——其实他知道没那个必要——他很慢很慢的微笑起来。

“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杀。”神父的黑色教袍在干冷的风中猎猎,扩音器把空松朗然念出的台词传播至空旷广场的每一个角落。和他同台的别的演员惊讶又不快的交换了眼神,这个空松,怎么不跟他们商量就篡改台词?

又有一些人循着声音来了,像是循着甜腻的腐烂气味的兀鹫。

他们来围观自杀。

 

 

02

鸽群中起起落落的某一只灰鸽突然离了群,猛地向空松持刀的手腕撞过来。细细的一条血线随着匕首落地的清脆叮当声蔓延开来。围观的人群终于失掉了笑容,默契的换上了一张惊惧的面皮,同台的演员也不再介意空松私自篡改台词的过失。他们抛弃了这出鸡肋的喜剧,投身到了一出更大,更有趣,全员参与的喜剧中。

这出喜剧叫生活。

“没事吧!空松!啧!这不长眼的死鸟!偏偏挑这个时候撞过来。”

“No problem brother,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这血液,就作为埋葬今天的祭品……”

“哈哈哈哈,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有事!”

围过来表示关心的人们很快就明白了空松的安然无恙。他们由衷的替空松舒了一口气,温热的吐息立刻消散在这个扬着灰的广场中。晦暗的场景中,只有空松的表情是明亮的,几乎称得上流光溢彩。这样和死亡的擦肩而过带着罗曼蒂克的意味,众人的注意力让空松在这个瞬间挣脱了他无趣的人生。

“今天的演出就到此为止!谢谢大家的观看!”一个部长模样的四眼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随便的指派了另一个龙套陪空松去医务室,他满不在乎的语气令人作呕,可他却以为自己足够真诚。

擦破了点皮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就因为空松坏了今天本来很完美的演出。

一松站在由人构成的圆圈的外围,嗫嚅着嘴唇替那位部长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那个部长一定怎么也想不到,如果不是那只冒失的鸽子,空松的匕首可能已经刺进了他的咽喉。他也一定看不见,缠绕着那只鸽子身上,散发着黑气的细线。

这场即兴表演,是空松早有预谋的自杀秀。

人群水一样的被空松劈开,他走过一松的时候奇怪的看着他,用一种似曾相识的目光。

啊,被看到了。一松对空松做了个口型:“Not today.”然后不置可否的目送空松离开,反正一旦自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就会忘记自己。

一松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巴掌大小的记事本,字迹狂放的记上一笔:X月X日,空松第24次自杀,阻止成功。

 

 

03

一松是众多死神中的一位。与其说是死神,毋宁说是引路人更为贴切。这个时代死神远不如中世纪好做,背着镰刀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在天际飞过。在当今世界,死神只是特定人群死后的一种职业选择,跟人间的司机厨子并无本质上的不同。他们得混迹在普通人中,分管各自的辖区。根据他们手中的死亡名单去收割到了时间的人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间,只有到了时间,才能被允许死亡。

一松是什么时候又是为什么来到这片辖区他也不记得了,他好像从一开始就在这里。他管的地方涵盖了一个大学城和附近的一些居民区,这可算一份清闲的美差——毕竟大学生们是难得有将死者的。不像和一松同期的死神小松不幸被分配到了一个既有养老院,又有医院的鬼地方,天天忙的脚不沾地。

而一松在大学城里撸撸猫,吓吓情侣,日子好像是被折叠着过的,直到大学迎来了新一波的学生,一松也迎来了他激增的工作量,松野空松。

平心而论,一松是很讨厌空松的,他查过空松的时间,属于他的沙漏明明白白的显示这个人可以长命百岁,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在自杀。当然,只要有一松在,他就死不成。一松的工作任务之一就是在预感到自杀行为的出现后及时的制止。

一松讨厌不珍惜生命的人,即便他已经模糊的印象里,自己生前好像是个只会浪费氧气淡水和食物的人渣,但这不妨碍他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只有非自然死亡的人才有机会成为死神,回到他们还带着眷恋的世界。

他有时会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尽管那里一片油尽灯枯般的死寂。

“啊,好想活下去……”跟活着的欲念并列而置的是一个悬而未决的名字,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那个名字代表的音容和体温也统统想不起来。久而久之连这样的欲念也冷的彻底,为什么要和别人产生联系呢?生前就是一堆不可燃垃圾,死后连让人记住都做不到,就更无法回应别人了。

但愿自己永远别见到那个人。因为一见到,就是永别。

 

 

04

“我叫松野空松,你呢?”食堂里,空松端着满满一盘子肉擅自坐在一松面前。

“我好像没有说过你可以坐在这里。”一松白了他一眼。

“你不吃东西吗?”空松对一松尖锐的恶意无动于衷,和暖的对他微笑。“我好像常常在学校里看到你。”

“你记得我?”一松无神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空松。死神不需要进食,所以他并不经常出现在食堂,但也定期会来,什么都不点,只是在表情明亮的大学生中间坐一会儿,好像自己也能沾上一点烟火气。但是空松会记得他,这就有些稀奇了。人能看到人群中的死神,但是仅仅看到而已,并不会留下跟死神有关的记忆,空松却说记得在学校里常常看到他……

是真的,还是无聊的搭讪?

“Brother,所有的相遇都是命运。”

“没有人因为你的说话语气打你吗?”坦白来说,被自己讨厌的人搭讪的感觉糟糕透了。一松并没有在今天的空松的身上找到任何想要自杀的倾向,眼前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当然会有,毕竟我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承受世人的罪孽……”空松用一块培根卷着一块火腿吃的很开心,“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松野一松。”一松回答,“不过你最好不要记得这个名字。”

“我叫松野空松,心理学专业一年级生。”

“民俗学,一年级。”

 

和空松的相识过程大抵就是这样无聊,本来他们俩就都挺无聊的。一个除了收割性命整日无所事事,另一个则整日想着如何谋杀自己。

但是和空松的相处过程中,一松总觉得奇怪,空松一点也不像一个总想着自杀的人——他的性格已经积极到了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即便没有什么朋友,他自己也能玩的很开心。是人格分裂?也不像……没有任何端倪表现出他有这方面的隐疾,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去,空松都只是一个正常的,热情洋溢的过头的大学生而已。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05

和一松认识后,空松有挺长一段稳定的时间,没有想各种方法寻死觅活。倒像是块狗皮膏药,黏在一松的身边。一松去上课,他便也跟着去上课,一松去图书馆,他也就推掉演剧部的排练,就连一松假装去上个厕所,他也要蹲在厕所门口抽上一根烟。

“你他妈的,再跟着我……”一松狠狠的抽了一口气,扬着的拳头在空松眼前晃了晃,悻悻的又放回身边。

“Brother~你需要我的accompany!”

“我不需要!”

空松常常会对着一松发呆,那种视线让一松无端的感觉不快,就好像他身上附着一个别的什么人,什么东西。他把兜帽衫的帽子拉的更低一些,阻挡住空松看过来的视线。

“クソ松你看个屁啊。”一松骂道。

一松一直是个领地观念很强的人,在工作中是,如果不是在他管理的区域,就算是真要死人的事情他也绝不会插手。对自己也是,因为无法被身边的人记住,也无法和身边的人建立起联系,干脆就划出了一个微妙的空间,不允许外人进入,也绝不姑息自己出去。

空松翘着二郎腿,装逼的坐在他对面,小镜子反射出耀目的阳光。

“你还真是喜欢加缪啊。”空松抽走了一松手里的那本小说。

“啧,也不是特别……别烦,快还给我。”

“讲了一个什么故事呢?”空松把拿着书的手藏到了身后……他也了解凭一松的惰性根本不会站起来抢。

“没什么,一个无聊的故事。”本来是可以就这样敷衍过去的,一松却说了下去,“一个人,因为自己的母亲死了,他没哭,所以要被判死刑。”

“哦呀~那可真是荒诞又浪漫。”空松嗤了一句,“好像挺适合拿给演剧部当剧本。”

“你对这个世界还有希望吗?”

“Brother,为什么这么问呢?这个世界总是充满希望的嘛!”

“我要听真话。”不想听无意义的痛语,想知道空松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无能为力的痛苦。至少让他知道,他们是同一种人才好。

下巴猛地被空松钳住,一松听到他的书掉在地上的声音,听到他和空松唇齿交缠发出的水声。他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然后再闭上。不是什么幻觉,空松在用力地吮吻着他。为什么?算了,那家伙的行为哪能用为什么去追问。

“不管你是怎么认为的,我都跟你一样。”空松温柔的看着一松说,这一次一松终于没有觉得空松是在看着别的什么人了,他好像什么都没有的眼睛里毫无保留的放着一松。

和我一样?バカ,怎么可能和我一样啊。至少你还活着啊。

 

 

06

那天深夜,一松照例毫无睡意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能感觉到他的心脏剧烈的疼痛,一旦他睁开眼睛,这种疼痛就会消失——那是他曾经作为人生存过的证明,象征了他死亡的方法。

可是什么样子的死亡方法会让心脏那么剧烈的疼痛?心脏病?

一松胸口的那把小镰刀突然发起烫来,烫的几乎要把一松烧成灰烬。是空松!又在做什么愚蠢的自杀的事了吗?一松烦躁的睁开眼睛,心脏里那折磨神经的疼痛却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愈演愈烈。

感应着空松所在的位置一松飞快的赶往他的身边,得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

“Not today……Not today……”他默默地说给自己听。

 

空松平静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两条长长的电线蜿蜒的从插头伸出来,接了一个定时器。一端贴在他的左胸,另一端压在他的背部。胸前还放着一个装饰花哨可笑的警示牌。

【尸体有电危险,请勿触摸。】

地上撕了一地的碎纸片,好像是病例,好像也混着空松的日记。零零碎碎的纸片拼凑着不完整的信息。

创伤后应激障碍。

患者有强烈的自杀倾向。

催眠疗法。

选择性遗忘。

 

今天是和一松殉情的日子。

我失败了,一松成功了。

 

今天,一松死了,我不确定,也可能是昨天死的。

 

去死吧……去死吧……去见一松……

 

定时器发出微弱的读秒声音——倒计时只剩下30秒,空松就像个人型的定时炸弹。一松的心脏痛的几乎要跳动起来,滴出鲜血。走马灯在他眼前浮现,是他的走马灯,还是空松的走马灯?无所谓了,反正一帧帧图案上全是他们两个人的影像。他使出浑身力气拔掉了那两根电线,气势汹汹的跳上床,用力的吻着空松直到他睁开空蒙的双眼。一个响亮的耳光击在空松脸上,打的他眼冒金星。

“一松?……一松!!”

“你他妈的,就算想死,也给我活到等我收割你的那天!”

 

 

07

“没有人祝福的话,也只好去死了吧……你说呢?一松?殉情吧!多浪漫的死因!”

“蛤?你是笨蛋吗?”

如果我去死的话,一松会很寂寞的。一松这种人,如果没有brother我的话,一个人绝对在这个世界上活不下去吧!

趁他睡着,把电极接在他身上。这样的尸体不会有任何损坏,像真的睡着了一样,是最漂亮的。

不要寂寞啊,Brother我会和你一起……

 

松野空松一直以为自己是幸福的,除了某一个瞬间突然袭来的彻骨痛苦。

他的生活好像发生过什么巨大的变故,但他想不起来了。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讳莫如深。幸福完整的家庭里似乎缺了什么,就像有一个人被刻意的抹去了。是谁呢?

可是眼下的自己那么幸福……记忆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既然如此就不要追究了吧。这么想着,空松度过了整个高三的岁月。

可是渐渐的,这种幸福在一点点瓦解。空松的脑海中总是会出现一个过分熟悉的人,他有一双无神的眼睛,柔软的身体和嘴唇,他看上去很阴暗,那个人,好像很喜欢加缪。

他是谁?

即使刻意去寻找,那个人也没有出现。反而是空松陷入了一种虚无的恐慌。他的人生,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自己真的存在吗?自己活着吗?

自杀的冲动好像一种毒瘾,就算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只要还有一点点诱因,这种邪恶的藤蔓就会破土而出。

好想见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死不掉呢。每次都会有莫名其妙的人或者事情来搅局。

空松开始仔细的观察自己的周遭,他发现,每一次自杀,总会有一个相同的人出现在自己的周围。无神的眼睛,阴暗的气质。感觉很熟悉很熟悉。

是他吗?

在学校里几经查证也没有任何关于那个人的消息,所有人好像都像没有见过他一样。这个发现更坚定了空松“只有自己能看见他”的念头。

 

“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杀。”

临时改编的台词,是说给他听的。

“你还真是喜欢加缪啊。”

试探的语气,想看看那个人的反应。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反问。

对这个世界是否抱有希望?傻的可爱的问题。

吻上一松的时候,记忆的闸门才轰然拉开,洪流飞泻而下。一松死后,空松消沉的有些过分,出现了强烈的自杀倾向。无计可施的医生和他的父母共同决定对他进行催眠疗法,诱导他对一松进行选择性遗忘。

空松找到了自己接受创伤应激障碍治疗时期的病例和日记——在得知自己将要接受催眠治疗之前,他把这些装进了时间胶囊藏了起来。

原来如此啊……自己欠他一场殉情呢。空松想,殉情,多么浪漫的字眼。

 

 

【HE】

那天之后,空松再也没有见到过一松。

他的心理医生轻松说:“你这个人啊,若是心里一直是空空如也的下去,倒也好办。要是心里有了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那就比谁都可怕。”空松笑笑没说话,不过他觉得轻松说的还挺对的。

他没忘记一松对他说的话,就算要死,也要等到一松亲手来收割他。

他会好好等着的。

 

 

【TE】

“要卸任了?”小松问,“真羡慕你,早早就完成心愿可以转生了。”

“嘁,你以为我想?”一松趴在诊疗室的门缝边,看轻松医生和空松聊天。“你呢?打算什么时候把自己的事解决了?”

“不着急。我还想多看他一阵子。”

“多看一阵子……吗。真好啊。”

一松没什么留恋的转身走向人群,然后一点点的,消失在了人群中,或者说,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更为贴切吧。

 

 

————TBC————

 

一个老脑洞一直不知道怎么写,今天重温《局外人》的时候突然就想通了。

放飞自我的感觉真好。不打算回地上了。

 

最近被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团毛太太拉进了雷亚坑开始在音游中荒废人生

而且真的很不想写文……好烦躁啊……

如果我很长时间都不更新的话……恩我没有退坑,我只是在充电懒得动笔。

如果我更新的话,当我这堆屁话没说过,谢谢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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